【摘要】还记得吗？网络科技及其股票纷纷落马之后，人们自然会想到：“干吗不投资房地产呢？这是我这辈子中唯一还在持续升值的东西，而且房子可是建一栋少一栋了！”日本人在 80 年代的时候也是如此认为，可我们却忘掉了隔代出现的泡沫。
当我们大多数人(现在 30 岁以上的人)在高中、大学甚至研究生院就读的时候，日本的情况让人艳羡。提到日本，更准确地来说它不只是一个地理概念——日本国，而是这个国家的经济昵称“日本公司”。很多书都已经阐述过这样一个理论：日本不费一枪一弹即可战胜美国，主要在制造业和工程业超越我们这一西方大国。商学院的学生都必须学习日本一夜成名的经验案例。
挣扎在通货紧缩中的日本经济
日本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废墟中崛起，到 20 世纪 80 年代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曾几何时，大家都认为日本超越美国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还沿着不断发展的道路一直前进，掌握着大量美国国债。西方亮过之后，风水似乎轮流转到了东方。可世事突变。
1989年开始，日本逐渐感受到了过去数十年举债消费和过热房地产市场造成的后果。狼狈之态从 1990~1992年的日本房地产泡沫开始蔓延，导致日本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千疮百孔。日本政府起初还试图粉饰太平，降低利率，并告诉国民“一切都好”。但事实很糟。房产价格持续下跌，随之滑落的还有利率和信贷、商业活动以及消费。日本陷于通货紧缩之中。政府借贷或救市计划都无济于事。只要张开眼睛去看，很容易就会发现日本已经进入了人口趋势的死角。
这个小小的岛国在 20 世纪 40 年代末经历了人口出生高潮，60年代日子难熬，推理可知出生高潮大约 46 年后，即 1992 年左右，经济会开始走下坡路。即使日本人口回弹规模较小，也无法跳出这一发展规律。日本以房地产为基础的债务泡沫最终发展成为信贷危机，导致 90 年代初期日本经济衰退。
经济衰退 20 年后的今天，日本仍饱受通货紧缩之苦。整整一代年轻人，他们从小面对的就是下跌的价格、工作机会短缺、政府热衷于用年轻人的钱和教育经费支付老年人的福利，所有这些导致了政府债务现已高达国内生产总值的 200%。日本 JMR 生活综合研究所主席松田久一将 20 多岁的一代称为“仇恨消费族群”。这一世代与在夜总会和卡拉 OK 中挥金如土、夜夜笙歌的上一世代形成了强烈对比。“仇恨消费族群”一代从小看着价格不断下跌而长大。在他们眼中，消费好像是“没头脑”才会做的事情。他们冷眼看着人们花费 50 万美元买进公寓，10年后折掉一多半本钱卖掉。日本目前的平均房价已回落至 1983 年时的水平。工作岗位还被上一代等着退休的人占据，工作机会少得可怜。踌躇满志的年轻毕业生们只能找到收入微薄、没有福利的工作，或者被迫移居国外。持续下跌的资产价格、停滞不前甚至下降的工资、快速老龄化的人口，共同形成了日本的通货紧缩，慢慢销蚀着日本的生活水平。
直至 2008～2009年，日本始终是现代唯一一个通货紧缩的案例。可以说，即使日本政府能够改变经济潮流，甚至在短时间内可以获得成功，他们最终也无法逆人口趋势潮流而动。日本人口中的大规模群体达到支出峰值后，在被债务催熟的疯狂中将房地产价格推向极致。因此，就算整个世界在 90 年代和 21 世纪前 10 年部分时间内都在红红火火地过日子，日本还是在通货紧缩的萎靡中不断地陷落、再陷落！
日本未来还将虚弱不堪
日本人很少大声疾呼什么口号，但他们确实变得非常节俭。日本的生活方式已经发生了明显改变，但日本经济却仍在漫漫长路上苦苦摸索。政府债务比例居高不下，储蓄利率只跌不涨，而快速老龄化的日本人口导致政府福利支出逐日增加。《纽约时报》近期刊载了一篇文章，说某人在 17 年前购买了一套 50 万美元的公寓——当时房地产泡沫已经破灭，正在萎缩，还远没有接近房地产市场的低谷！支付了 17 年分期付款之后，他卖掉了这套公寓，但还欠了 11 万美元。这个人现在很可能要面临破产。
日本现在的国内生产总值略高于 1990 年，那可是 22 年前！日本自 1990 年泡沫经济崩溃以来，持续投入了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一倍多的刺激力量；换算到美国的情况，大约相当于 15 万亿美元。日本股市仍然下跌了 80%，房地产业下跌 60%，20年后的今天，日本经济仍在断断续续的缓慢增长与间歇衰退间徘徊。救市行为缓解了阵痛，却使日本政府债务扶摇直上，成为目前负债最高的发达国家政府。此外，日本是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私人债务不可能全部一笔勾销，所以日本社会体系内仍有大量毒素堆积，需要进一步清除。
还记得吗？网络科技及其股票纷纷落马之后，人们自然会想到：“干吗不投资房地产呢？这是我这辈子中唯一还在持续升值的东西，而且房子可是建一栋少一栋了！”日本人在 80 年代的时候也是如此认为，可我们却忘掉了隔代出现的泡沫。
为何日本政府不允许或勒令银行将债务减至可承受水平？因为他们只是不想尝试痛苦的“戒毒”阶段，或不愿承认最初任由经济泡沫发展的决定异常愚蠢！没有任何一个政府能够阻止大泡沫萎缩，或说服老龄化人口不为自己的老年生活存钱，但政府确实可以减慢这一进程、暂缓痛苦—但是，代价会很惨痛，日本 20 多年前的经济困境就是明证。
日本经济目前仍然虚弱不堪，政府债务和负债比率年年看涨。经历了 20 世纪 80 年代巨大的房地产和债务泡沫之后，即便日本勉强地进行重大债务重组，历史也不会对它另眼相看！
(摘自《经济严冬就在眼前》，丛佳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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