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贾跃亭形象太过丰富。中午,贾跃亭刚向法拉第未来(简称“FF”)的员工发出圣诞祝福;下午,前盛大文学 CEO 侯小强就点赞 F91,并称在洛杉矶见到贾跃亭与甘薇夫妇;傍晚,曝出泰国国家石油公司 (简称“PTT”)称未对 FF 做出任何投资行为;稍晚,北京证监局下发通告,责令贾跃亭回国履责;不久,乐视系资产再度被冻结与贾跃亭房产被查封的法律文书也被曝出。
综合起来,在国外,贾跃亭成为“融资顺利贾跃亭”;在国内,他信任尽失已是人尽皆知。
对此,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多方采访在职的乐视网(300104)、乐视系公司员工,离职的乐视网高管以及乐视汽车员工等相关人士,希望能尽量还原一个乐视众人眼中的“贾跃亭”。
FF 融资顺利? 乐视网员工:我不信
2017 年 7 月 4 日,贾跃亭前往洛杉矶,称忙于 FF 事务,此后一直未归,至今已近半年时间。在 7 月 6 日辞去乐视网及其他一切职务后,在国外的贾跃亭,只要发声几乎都是关于 FF 的融资事宜,少有关心乐视其他事务。
不过,FF 的融资一直推进不顺利。虽然 FF 公关多次为融资推进放口风,但是国内外并不买账,对于 FF 能顺利完成融资始终报以怀疑的态度。
记者采访的一位乐视网中层就表示,“没有多个第三方信源证实的关于贾跃亭的消息,我都不信,包括这一次。现在乐视在职员工群和不在职员工群都不相信贾跃亭,而且几乎都形成思维定式了,只要贾跃亭说的都是谎言,因为他做了太多没诚信的事”。
直到近日,FF 融资顺利的消息开始见诸国内媒体。
12 月 7 日,有媒体报道“法拉第未来签署超 10 亿美元融资协议,贾跃亭绝地求生开始”;12 月 18 日,又有媒体称,“FF 内部会议宣布超 10 亿美元A轮融资落地贾跃亭出任公司 CEO”;12 月 21 日,甚至有媒体援引“多方独立信源”称,PTT 就是法拉第未来A轮融资的投资方,并且直指蒙牛集团创始人牛根生是双方牵线人。
在 FF 看似迎来转机的情况下,贾跃亭开始了庆祝。昨日午间,贾跃亭现身微博,发布圣诞祝福:“Merry Christmas all FFer!”并配上了一张在美国当地工厂的合影,照片中众多人围着 7 辆汽车,酷似之前 FF91 的样车。
两小时后,前盛大文学 CEO 侯小强点赞 FF91 的截图被曝出。侯小强称,“今天在洛杉矶试了 FF91,设计、性能,原地打转,加速…堪称惊艳。见了贾跃亭、甘薇,身为创业者,由衷地为他们高兴。期待量产的一天。”
不过剧情反转很突然。昨日晚间,有媒体采访到泰国国家石油公司 (PTT),对方称,PTT 没有对 FF 做出任何投资行为。
一位负责 FF 国内公关业务的人士对于记者询问的 FF 融资顺利与否以及融资来源,都表示不予评论和保持沉默。
前述乐视网中层认为,不论这一次贾跃亭的 FF 融资成功与否,此前的太多次假消息,已经伤害了他的诚信,这次即使融资成功也不能说是一个“喜大普奔”的结果,反而是证明了此前放出来的都是假消息,这已经让贾跃亭作为企业家的人设崩塌。
北京证监局三度喊话贾跃亭:回国尽责
圣诞节,贾跃亭在国外妻儿团聚,为 FF 员工送上圣诞祝福;北京证监局下发通知喊贾跃亭回国尽责。
12 月 25 日,北京证监局发布《关于责令贾跃亭回国履责的通告》(下称“通告”)。通告责令乐视网实际控制人贾跃亭于今年 12 月 31 日前回国,切实履行公司实际控制人应尽义务,配合解决公司问题,稳妥处置公司风险,切实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
其实这已经是北京证监局第三次对贾跃亭“隔空喊话”。
2017 年 9 月 13 日,北京证监局向贾跃亭下发了《关于对贾跃亭的监管关注函》,明确要求贾跃亭在见文后立即回国,稳妥处置公司面临的各种风险,此后也通过上市公司多次向贾跃亭传达了回国履责的要求,但至今未见其采取相关行动。
12 月 3 日,北京证监局再度下发《关于对贾跃亭采取责令改正行政监管措施的决定》(下称“决定”)。决定称,贾跃亭在上市公司经营困难之际抽回全部借款,拒绝履行承诺,置公司风险于不顾,严重损害上市公司及广大中小投资者的切身利益,社会影响恶劣,并违反相关规定。因此,北京证监局对贾跃亭采取责令改正的监管措施,要求其就违规行为出具书面整改报告。
作为一种监管措施,即使最终贾跃亭未能按期回国,监管部门也没有强制手段令其归国。不过,北京证监局还是尽到监管层面的努力,这次通告措辞也少有的强势。
通告称,贾跃亭以投资汽车业务及融资为由滞留境外,其控制的相关公司对上市公司存在巨额欠款,至今尚未归还,相关行为严重侵害了上市公司的合法权益及广大投资者的切身利益,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不过,一位乐视系公司在职员工并不看好贾跃亭会归国,他对记者表示,贾跃亭没有契约精神,怎么可能履约尽责,而且他在国内的债主太多了,回得来也还不起。
贾跃亭的信任破产已经不仅停留在债主和员工层面,法律层面他也已经是“失信执行人”。今年 12 月 11 日与 12 月 15 日,贾跃亭两次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即通俗上说的“老赖”。
乐视人:贾跃亭失信,我们背锅
虽然贾跃亭屡屡失信在国内已经是人尽皆知,但是由于其身处国外个人与公司行为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不过受乐视相关事件波及的人,并不都能像贾跃亭一样“远走高飞”。
一位前乐视系高管对记者表示,“我不想提及自己在乐视的那部分事迹,虽然可能只是结局不完美,但是这已经影响我的个人信誉”。
另一位打算另谋他职的乐视网在职员工也证实,“现在自己没有了以前的梦想,股权被清零了,老领导也走了,我已经在和别的公司谈跳槽,但是现在只要履历里有乐视经历的已经成‘黑历史’了,会被别的公司用有色眼光看待,和不诚信挂钩,这些在以前离职的那些同事嘴里听过很多次,为什么老贾(贾跃亭)做的事,要我们用未来背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