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今年是新中国成立60周年,腾讯也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十年,中国从大国走向强国,互联网蓬勃生长,腾讯的发展离不开这样的大背景。
1984年,我是上初二时来到深圳的,那时候深圳刚刚开放,这么多年在深圳,我的感受就是深圳确实是一个创业的热土和窗口,腾讯在这块热土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
就像华为、中兴完全是靠自发的,创业者是自己做下来的。跟北京还不一样,要么有政策,要么有别的,在客观环境下能做起来,但深圳大多完全是靠自己,创业者的这种热土,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得多。
那时候深圳的口号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当时改革开放国内还是很多思想没有解放的时候,听到这种话真的很震惊,金钱是可以拿来用做口号的,以前哪敢这么提。
腾讯有幸在大浪潮里能够有这么好的一个机遇,包括现在和未来都会有很多新的机遇涌现,更关键还是靠人的意识,是不是真正能去把握好的机遇。
1998年我刚刚创立腾讯的时候,互联网产业在中国正处在蓬勃初期。当时网民才300万,不到现在的零头,现在是超过3亿,是那时的100倍!那时候的环境还没有这么好,获得风险投资的机会刚刚开始有,但那时候机会也非常小。我们也不太擅长这方面,幸好有高交会,第一届高交会有一个契机,很多投资者会关注深圳这个地方,给我们融资的机会。
我们开始也曾面临很大困难,互联网泡沫破灭,资金融资困难,还有投资等问题,这个对我们压力非常大,渡过难关后,很多创始人、管理层心态是低调一点,把问题想得严重一点,别人说可能没事,我想姿态还是要摆出来,虚步还要走出来,以防有什么变化,如果看到形势变好,我们会慢慢走快一点。
那个时候很难的。我倒羡慕今天很多创业人士,比我们那个时候真是容易太多了,然而实际上很多投资者也是冒了很大风险,概率也越来越低。做公司要对股东、投资者负责任。腾讯经历的最艰难的时刻是2001年风险投资进来的时候,那时候面临下一步融资,那段时间比较难熬。当时行业泡沫嘛,腾讯资金也比较艰难,当时账面上只有100万美金。所以我现在对新兴公司大把烧钱看不惯。
坦率讲,中国现在互联网模式基本从国外学过来的,没有太多是自己原创的。当然毕竟商业模式你很难苛求去原创,因为本来就这么几种,关键看谁做得好。
当然以前比较封闭,只有像海归才会了解,才会过来,原有的本土人很难去那么快的掌握,现在发达很多了。但也造成竞争很激烈,基本上国外冒头一个什么,一报道哪一个好的话,国内三个月内之后就冒出十家同类的,这个很厉害。
创业初期,腾讯也没想过要成什么样。我只是想觉得有机会去做,发挥所长,也有点回报。初期运气占得比较重,至少70%。但是2001年之后主要靠自己,靠对用户价值的挖掘与尊重。其实创业期间不幸的东西也挺多的,就是自己要去扛、自己想办法。
深圳做计算机研发的人才是很丰富的,得益于原来定位的高科技,像华为和中兴都在深圳,人才是很重要的。像媒体只能在北京做,特别是网络媒体。各有侧重,但我们原来起步时还是以技术研发为主,包括现在的很多产品还是以研发为驱动力,还是以深圳作为研发中心。
经过几年的发展,中国逐渐的培养起了自己的开发人才、创意人才,在这方面积累了自己的经验和技术。以中国的人力成本优势和人才优势,相信中国有机会成为一个文化产业出口大国,未来十年,中国自己制作的网络游戏等文化产品,将会越来越渗入到全球,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创业方向。
总的来看,互联网企业的创业环境正在不断变好。
我很喜欢的一个电影是《帝企鹅日记》,企鹅是一种可爱的动物,在他身上集结了爱、勇气和冒险的精神。
现在我们五位创业者只有一位离开了,我觉得我们的团队还是比较稳定的。有一个因素,因为以前是同学,心态上会好很多,吵架会吵架,相对如果在外面萍水相逢的,为了做东西而做,如果遇到争执的话很容易出问题,我们不存在这个情况。
我们天然有这样的优势,最早也是创业团队一点点壮大,最开始是我和张志东两个人,一个月后加入一个,一个月后再加入一个,最后是5个人,很快成为最开始的创业团队,那时候基本是按这样的思路去做,包括股权分配也是根据个人能力和特长分配,这样会保持以后稳定一点。我也见过一个公司,一开始几个人全部平分,不管是面子也好,没有考虑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有些三个人各三分之一,往往是很危险的。
保持创新,过去十年,中国互联网利用本土优势成功抵御了国际巨头的进攻,取得了全面胜利,但真正决定中国互联网生死存亡的是接下来的十年。这十年中国企业不仅要和国际企业比拼服务,更要拼创新和核心技术能力。
未来3年是网络大发展的宝贵三年黄金时间,三年后,网民数突破5亿的话,基本上渗透率相当高了,后面增长会放缓,这些用户群就是未来一二十年发展的基础,所以这个时候不去投入的话,是很不明智的。
我觉得机遇很重要,我们也不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我们做的东西都很是简单的判断,都能做得到,但是有团队、有公司的股份结构和投资者的合理搭配,这是很重要的,否则有这样的人,但是没有那样的环境一样会出内乱。
更重要的是时代的因素是非常重要的,大部分的成绩都取决于外界时代的因素,很多机遇是外界赋予的,这方面我们自己觉得很幸运,所以更加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应该想得更多。而不能说你现在得到的是自然的,别人打不赢你,我们从来都会很担心,不会觉得自己很强。
2001、2002年的时候,基本上只有无线增值业务是最大的,很单一。其他的都是成本支出,包括我们的QQ平台等都是成本。那个时候我们就要考虑下一个增长点是什么?当时我们已经开始初步做一些,像互联网增值应用,开始尝试向会员收费,但是量很小。
到了2002、2003年的时候,网游已经被证明商业模式是可行的,而且还不仅是一个收入、市场的问题,更多的是用户占用的时间是很长的,可能更多的人就不使用即时通信,去转用进入网络游戏的时间,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也是一个很好的机遇,我们要进入这个领域里,否则的话,就是灭顶之灾。
其实也够,但是想踏实一点,我们也在积极地去寻找赢利的方式,当时也有一些成绩,最初第一个还是靠无线增值业务,主要还是移动QQ成为我们的主要收入。那时候受很多的制约,梦网还没有出来,我们在梦网之前努力去做,但是要收到费用还必须要梦网的机制才能收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实,进度多快?肯定会担心资金链断,那时候比较着急。盈科不让MIH进入,他也不投资,那时候是最难过的,后面基本很好解决。
现在我感觉最大的危机感还是随着中国互联网慢慢成熟以后,我怎么样随着年轻用户群的成长开发出更多更好的服务。很多领域腾讯也是太晚进入了,包括搜索和电子商务,包括门户都比较晚,门户稍好一些,搜索和电子商务更晚一点,这时候会更难做。
但是你不做的话过两年会更更难,花10倍的精力和资本来做都更难做起来。我们在想,网民的结构在成熟以后,特别是三年后成为一个拐点,所有网民会慢慢成熟。你的服务怎么慢慢转变,看我们怎么迈过这个坎,怎么做这个事情。
邮件、电子商务、搜索,这种解决生产力效率,真正解决商务上的问题的需求,随着我们自身年龄的增长,这方面的感觉也会更强。怎么样把这个事情能够落实下去,到产品中,并且无缝的把我们偏娱乐化、年轻化的产品和服务一点点过渡到中性化、全业务化,这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