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月 31 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于天才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及其正继续接管世界的社交网络 Facebook 来说,2014 年都是非常精彩的一年。
Facebook 将于 2015 年 2 月份与其 13.5 亿用户共同庆祝成立 10 周年。在六七年前,专家们依然认为 Facebook 只是大学生的小打小闹。然而,现在 Facebook 的价值已经超过 2000 亿美元,成为像可口可乐或福特那样家喻户晓的大公司。
2014 年,Facebook 收购了备受推崇的虚拟现实头盔制造商 Oculus 和非常热门的消息应用 WhatsApp。该公司也在稳定地推出自己的一系列应用,包括 Paper、Slingshot、Mentions、Messenger 以及 Rooms 等。
7 月末的时候,Facebook 推出一款移动应用,可以为世界上最偏远的地区提供基本的互联网服务,目前已经在赞比亚、肯尼亚以及坦桑尼亚运行。如果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证明 Facebook 已经成为全球性力量,那么世界杯期间该网站打破了该网站历史纪录:3.5 亿人发布了 30 亿条与比赛有关的贴文。
可是,即使 Facebook 正大步走向世界巅峰,但其光鲜的外表下已经开始出现裂缝。作为网络时代最佳指示器的青少年,正涌往更新、更时髦的场所。在过去一年中,用户已经开始抱怨 Facebook 算法的潜在危害,对网站的每个增量变化都感到不满。许多匿名应用已经开始侵蚀“Facebook 王国宣言”,即你在网上做的一切都应该与实名绑定。
或许最令人沮丧的是,自从 2004 年成立以来,首次有人公开成立反 Facebook 的网络。的确,Ello 仅仅出现数个月后,就吸引了 100 多万对 Facebook 保持戒心的用户。用业内一名分析师的话说:“你看着 Facebook,然后会说:‘噢,2014 年真的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过去一年中,Facebook 卷入大量争论和文化大战,这似乎暗示其正面临非同一般的挑战。用户先是反对接受A/B测试式的试验,它们担心 Facebook 操纵他们的情绪,赋予 Facebook 注定要被滥用的心理力量。
此后不久,用户又开始反对 Facebook 强制推出的独立消息应用,批评家称其“令人恐怖”、“侵犯隐私”。News Feed 出现一系列变化,或许比较有价值,也增加了 Facebook 神秘算法过滤的能见度。5 月份,Facebook 推出新功能 Ask,坦率地说,它鼓励用户发布更多私人细节。
几个月后,Facebook 发现自己与“变装皇后”、LGBT 同志群体爆发冲突,因为 Facebook 长期坚持用户应使用真名或合法身份。从商业角度来看,这种政策很有意义:你的身份以及与其有关的所有统计和浏览数据,恰好是 Facebook 向广告商出售的最有价值信息。但是从个人立场上看,Facebook 此举是相当疯狂的:其本质是,这个高度自动化、有自己运算法则以及非人类的实体,可以曝光你是谁。
社交网络初创企业 Ello 曾发布广受传送的宣言,标榜自己将成为没有广告的 Facebook。Ello 并非第一家或唯一一家挑战 Facebook 的社交网络,当然它是第一家明确这样做的。一系列新的匿名软件,从 Whisper、Secret 到 Yik Yak 以及 After School 等,都在质疑 Facebook 列为核心的身份问题。在 Whisper 或 Yik Yak 上,你不必与大学教授、亲戚的邻居或办公室同事成为朋友,你无须共享自己的关系状态或当前位置,你也可以成为任何人。
对于离开 Facebook 的 LGBT 同志用户来说,这些条件十分诱人。在 Facebook 发生实名制纠纷后,用户注册 Ello 的速率达到每小时 4000 人。即使对于普通用户来说,承诺给用户自主权的社交网络,将用户人性置于自己公司利益之上的做法,也非常像圣经中的“吗哪”(manna,即圣经中以色列人经过荒野时得到的天赐食物)。
科技作家们纷纷预测,Ello 将成为 Facebook 杀手,将抢走 Facebook 的午餐。美国科技记者杰里米·奎特纳(Jeremy Quittner)曾写道:“Facebook 可能成为最大的社交网站,但那并非意味着其不会受到竞争的压力。”
当然,就像迅速陷入科技炒作一样,Ello 退出的速度同样快。Facebook 迅速与 LGBT 群体和好,吸引 Ello 的早期试用者返回 Facebook。Ello 在谷歌搜索和社交媒体上出现的次数锐减,许多人过去一周只登陆过 Ello1 次或 2 次。显然,它还不足以成为 Facebook 杀手。
但是说实话,Facebook 或许并不需要杀手,这家网站的所作所为足以毁灭自己。就在上周,Facebook 向所有用户页面推送“年度回顾”功能,从而卷入新的争论。对于作家和网络咨询专家埃里克·梅耶尔(Eric Meyer)来说,Facebook 也显示了他刚刚去世的 6 岁女儿的照片。网页上的标语写着:“这是很不错的一年,感谢你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而经过剪辑的艺术形象在梅耶尔的女儿脸庞闪烁。
梅耶尔表示,Facebook 忽视这项工具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即使他刻意避免再看女儿的照片以免触景伤情,但还是被“年度回顾”的算法自动挑出,在圣诞节这个阖家团聚的前夕再被突显出来。他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我知道这并非 Facebook 的故意伤人行为……算法毕竟是没有思维的,它们有固定模式。但是一旦你运行它们,可能再一次让我们受到伤害。”
这是对 Facebook 的批评,至少也是关于 Facebook 的顿悟。生活中充满了各种变量,不仅仅是一串字符所能算尽的。对于需要编码的算法来说,有太多个性表达,太多不合理性,太多秘密、耳语以及情感包袱。这种缺憾可能让我们陷入焦虑,或感觉遭到背叛。
当然,2014 年离开 Facebook 的许多人通常不会表达他们的这种关切。研究公司 Frank N. Magid Associates 圣诞节前的调查显示,过去一年中,16% 高中生抛弃了 Facebook。皮尤研究中心 2013 年进行的更大规模调查显示,所有 Facebook 用户中,有 61% 已经长期未登陆。在被问及理由时,大多数用户称他们太忙、感到厌烦或认为 Facebook 在浪费时间。
不出所料,Facebook 则给出不同看法。12 月初,Facebook 公布了典型的华而不实、自我感觉良好的自身“年度回顾”。视频中讲述了“2014 年感动我们的时刻、地点以及人物”。当我们反思它时,觉得它是一种非常大胆的观点,因为 Facebook 认为:你发布在 Facebook 上的内容,包含了你最关心的问题。
在 Facebook 的“年度回顾”视频中,描述一系列新闻事件和名人死亡事件后,视频以 Facebook 的截屏结束,上面写着“Feeling connected”。对于 Facebook 长达一年的不满爆发后,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标志了。(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