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公司》近日发表文章称,微软首席执行官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终止了公司的内斗,重振了员工的士气,让微软的市值飙升了 2500 亿美元。而做到这一切的关键,就是把精力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以下为原文摘要:
纳德拉的办公室里最显眼的可能是一台 34 英寸 Surface 触摸屏电脑,但是他也有大量的书籍,摆满了一排排的书架和十几条长桌。所以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书店,而不是全球市值第三高的公司的指挥中心。
纳德拉很低调,他说:“有些书我只是这里翻几页,那里翻几页,当然有几本书当然是从头读到尾的。但是没有书我活不下去。”
转变“内斗”文化
纳德拉在 2014 年 2 月成为微软 CEO 后采取的首轮行动之一,就是要求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阅读马歇尔·罗森伯格的《非暴力沟通》(Nonviolent Communication)。此举表明,纳德拉计划用不同于比尔·盖茨(Bill Gates)和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的方式来经营公司,转变微软长期以来的内斗文化。微软总裁兼首席法律官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说,纳德拉交办的这个阅读作业“是他侧重在转型上的第一个明显迹象,这种转型不仅仅是商业策略上的,更是文化上的”。
纳德拉当上 CEO 的时候,微软在华尔街和硅谷眼中是一家缺乏相关性的公司。科技产业已经从台式电脑转向智能手机——从微软的 Windows 转向了苹果的 iPhone 和谷歌的 Android。(Windows 在手机市场的份额下降到4% 以下)苹果和谷歌的市值飙升,刷新纪录。分析师表示,在 2000 年至 2014 年在鲍尔默担任首席执行官期间,尽管微软营收增长了两倍,利润增长了一倍,股价却表现不佳。“这是一家利润非常高的公司,他们不会很快破产——问题是他们会不会一直走下坡路。”
因此,当鲍尔默宣布在 2013 年 8 月退休的时候,需要寻找继任者的时候,彭博社甚至写了一篇《为什么你不想成为微软的 CEO》。
纳德拉当时在负责微软的云业务。他是微软的老员工,在 1992 年他 25 岁的时候就进入了微软。(“毫无疑问,我是一个内部人士”,纳德拉说:“我为此感到自豪,我是微软的产物。”)当微软宣布由他接任 CEO 时,有些评论家认为这是一种后退。
但是纳德拉不仅恢复了微软的相关性,而且还在短短三年半的时间里让微软的市值飙升了 2500 亿美元。能够取得这种骄人业绩的首席执行官并不多,只有贝索斯、库克、扎克伯格等寥寥数人。微软董事会的一名成员说:“纳德拉已经超出了我的期望。如果我说,我们当时就预见到了这一切,那是在说大话。”
软技能的重要性
纳德拉是怎样力挽狂澜的?这可以从他布置的那个阅读任务及其引申的企业文化说起。他启发该公司 12.4 万名员工拥抱“全面学习”的好奇心,而这又激励了开发人员和客户以及投资者以新的、更现代的方式与微软合作。纳德拉是一名新派 CEO,他强调一些软技能,这些软技能虽然经常在残酷的办公室政治中遭到嘲笑,但是在当今快速发展的市场中,它的重要性却日益超过了绩效指标。
初创公司 Box 曾经抨击过微软,现在却在和微软开展多项合作,该公司首席执行官阿伦·列维(Aaron Levie)表示:“像纳德拉正在推动的这种规模的文化转型,案例研究是很少的。”
每个星期五早上 8 点,微软高级领导团队(SLT)的成员就会在纳德拉办公室附近的会议室里开会。这个会议是由鲍尔默在担任 CEO 后期设立的,有时可以长达七个小时。它现在已经成为了纳德拉以团队方式经营微软的一个标志。纳德拉在会上不断征求意见,提供正面反馈。
会议上的轻松气氛与之前大不相同。之前在会议上,好像人人都在努力炫耀自己有多聪明。一名高管说,在以前,“我们需要为每次会议做好准备。要做到没有任何错误,但这意味着在会议开始之前,我们会试图找到答案,然后在会议上,你的答案是否正确就会遭受考验。比尔·盖茨和史蒂夫·鲍尔默采用这样的方式对需要进一步开发的领域进行梳理。”
纳德拉自己也和前两位 CEO 共事过,他直言不讳地说:“比尔不是那种会说‘嘿,做得好’的人,他会说,‘我来给你们讲讲你们今天做错的 20 件事情。’鲍尔默的作风也差不多。”他说这样的直截了当“令人耳目一新”。(盖茨仍然在继续担任的公司技术顾问,纳德拉成为首席执行官之后,还请盖茨多花点时间给产品团队提供反馈意见。)
纳德拉的做法比较温和。他坚信人都是有同理心的,这不仅可以创造和谐的工作氛围,而且有助于打造出可以引发共鸣的产品。
局外人的视角
纳德拉出生于印度海得拉巴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15 岁那年,父母从曼谷给他买了一台电脑。21 岁那年,他抵达美国威尔逊大学密尔沃基分校学习计算机科学专业。毕业后,他在太阳微系统公司工作了几年,然后进了微软。那是 1990 年代,正是微软的鼎盛期,纳德拉在公司里步步高升。
现任北达科他州州长道格·博格姆(Doug Burgum)在微软担任高管时曾是纳德拉的上司,他说:“贝索斯曾经试图把纳德拉挖到亚马逊去。我劝他留下来,说微软未来的机会不是一个书商可以提供的。”博格姆承认,“对亚马逊我是看走眼了,但是说服萨蒂亚留下来我是做对了。”
纳德拉在 Bing 部门工作期间,培养了一种局外人的视角。担任过微软董事的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后来到 Netflix 担任首席执行官时,曾邀请纳德拉参加 Netflix 的会议大约一年的时间。纳德拉的局外人视角在这段时期磨练得更加敏锐:“哦,上帝啊,我学到了好多东西。我觉得对我来说,有一个很大的障碍,就是我一直在微软工作,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公司。”
Netflix 基于新的数据非常迅速地转变业务方向,纳德拉认为相对于微软的官僚组织,这真是非常有趣。
新的方向:内联外交
纳德拉接掌公司,是微软重新塑造自己形象的一个机会。在鲍尔默时代,微软的活动举办得非常高调喧哗。但纳德拉上任八周后,首次以 CEO 身份到旧金山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时,他表现得低调从容,与鲍尔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发布会上,纳德拉宣布推出第一版为苹果 iPad 打造的 Office。虽然在他掌舵之前微软就在开发这款软件了,但这是微软迈进新时代的一个标志。该公司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控制其生态系统,但是在为 Surface 平板提供 Office 版本之前,就为苹果平板电脑推出 Word、Excel 和 PowerPoint,显示微软迈向了一个新的方向。
纳德拉在 2014 年从高通请来佩吉·约翰逊(Peggy Johnson)担任业务发展执行副总裁,进一步强化了这个信号。她的工作是密切微软与硅谷的联系,和曾经被微软视为竞争对手的那些公司(如 Box 和 Dropbox)达成交易。今天,一些本来会选择亚马逊云服务 AWS 的初创公司选用了微软的 Azure,而 Azure 在最近一个季度的营收也增长了 93%。
纳德拉还更新了微软的使命宣言——以前是比尔·盖茨(Bill Gates)的说法:“每台办公桌和每个家庭的 PC 运行的都是微软软件”——现在则是一个更具现代感的口号:“让地球上每个人和每个组织有能力获得更大成就,”然后,他开始改善公司的努力来反映这个使命。有一段时期,微软努力追逐科技中的每一个新潮流,但常常都以失败告终。而纳德拉倾向于雄心勃勃的战略领域(Surface 和 HoloLens),放弃那影响力比较小的项目。
纳德拉的管理观念深受斯坦福大学教授卡罗尔·德威(Carol Dweck)的著作《Mindset》影响,其中描述了两种思维方式。“固守型”的人更有可能只利用他们已经掌握的技能来开展活动,不想冒险尝试新东西,这样就不会失败,也不会陷入尴尬境地。而“成长型”的人将把学习新事物当作使命,心里也明白自己不会在每件事上取得成功。
纳德拉希望微软成为一家拥有“成长型”思维的公司,他表示:“我们需要一种文化,让我们不断刷新自己,更新自己。”
现在该公司已经发布了 100 多种 iOS 应用,而不是固守堡垒一样坚持 Windows。微软甚至拥抱 Windows 的开源对手 Linux。要知道鲍尔默曾经称 Linux 为“癌症”。而且,纳德拉还斥资 260 亿美元收购了 LinkedIn,获得了一个强大的数据资源库。
太阳微系统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前任首席执行官斯科特·麦克尼利(Scott McNealy)评价纳德拉说,“他将微软带入更加开放和集成的计算环境中,他让微软迈上了一个外交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