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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格基金王强:无知与远方

 2016/11/26 5:30:28    程序员俱乐部  我要评论(0)
  • 摘要:编者按:本来自微信公众号“长江商学院”(ID:Weixin_CKGSB)他是指点迷津的创业导师,是行走书丛的“书痴”骑士,又是好奇追索的跨行学者,他时而叹人间、时而察尘世、时而悟人生。来到长江,重踏求学路,他又变成了“太阳下慵懒的虎”,悠闲地任阳光的颜色烙进他古老的斑纹,肆意地任无知与好奇精神淌进他的血液。他寻觅着:“如果让学者无穷无尽想象和好奇的血液流进我们主动清空了的企业家被过往经验和已知状态&ls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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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格基金王强:无知与远方

  编者按:本来自微信公众号“长江商学院”(ID:Weixin_CKGSB)

  他是指点迷津的创业导师,是行走书丛的“书痴”骑士,又是好奇追索的跨行学者,他时而叹人间、时而察尘世、时而悟人生。

  来到长江,重踏求学路,他又变成了“太阳下慵懒的虎”,悠闲地任阳光的颜色烙进他古老的斑纹,肆意地任无知与好奇精神淌进他的血液。

  他寻觅着:“如果让学者无穷无尽想象和好奇的血液流进我们主动清空了的企业家被过往经验和已知状态‘遮蔽’的灵魂,将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新物种? ”

  这是他在长江商学院企业家学者项目(DBA)开班仪式上提出的问题,抑或是思考。

  无知与远方

  演讲者/王强

  能代表新同学谈几点期待和想法, 我觉得非常幸运也非常荣耀。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能讲得比我更好。为什么让我讲,也许是因为我岁数比较大,离人生谢幕更近了,所以先让我“谢”一下。(现场笑)

  作为一名新同学,我想用 5 分钟的时间来谈谈我为什么报名来长江商学院读“企业家学者项目”(DBA)

  学生

  过去的几十年,我实际上都是在做学生和做老师之间交替进行的。在北大做完学生之后,又留在北大教英国语言文学。90 年代去了美国,去了之后我才发现没法生存,就改学计算机

  做这个跨行决定并不是自信我的聪明,而是分析了所有非文学类 、能够有助于找到工作,并且我唯一可以领悟的学科,恐怕就是计算机相关的;因为当时我的理解是,计算机大概是围绕着逻辑的一门学科。

  我拿着北大四年的文科成绩单去纽约州立大学数学系计算机专业申请的时候,那个教授非常绝望。他说,你直接要读计算机硕士,恐怕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你没有任何相关背景,没学过一门数学课,计算机课也一门没学过,你为什么不从头学起?我当时没告诉他,我申请这个不是由于我的智商多么高,而是我想省些钱。我没有读 4 年本科的钱,读博士也读不了,只有一个性价比最高的选项:硕士。

  当时我跟这位教授有一段简短却重要的对话。他说你的全文科成绩不行,没有任何基础。人总是穷则思变。这个时候,我必须把我自己的潜能向我心中的目标强行推进一步。我毫不犹豫地辩解说:教授您等一等,我认为我是最适合,最有资格走进计算机这个领域的学生。他说你解释给我听。

  我说:第一,我们称之为计算机的这个东西,它是通过运行软件来完成任务的。软件是什么?就是人发出的一系列逻辑指令;而人向机器发出一系列的指令,必须通过唯一的媒介,就是人们称之为计算机程序的东西。那程序是由什么完成的?必须用一种编程语言来完成。既然叫它编程语言,它就应该是语言的一种。在语言这个领域,我已经摸爬滚打了十几年 。我本科学习的是英国语言,母语汉语又是另一种语言,所以让我再学一种(编程)语言,我觉得我的基础会超过至少不弱于其他没学过这两种语言的人。听到这儿,老教授说,这点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厉害。

  第二,我对计算机其实有所了解。坚冰已破,我趁势开了个玩笑,比如我学过的中共党史,这门课其实和计算机是有关联的。他说有关联我怎么没有学过?我说中国共产党是世界上使用算盘最早的政党,算盘的原理极大地启发了计算机的设计原理,所以我说学完中共党史,其实你已经知道了计算机的另外一个侧面。听罢,他哈哈大笑。

  第三,虽然我十几年都是搞人文的,但我觉得人文让我获得了一种审美的能力,这能力能使我在短暂时间里从观察描摹的对象中迅速发现它的本质。这可是极强的科学抽象能力。比如见到一个女孩,如果你有这种艺术的直觉和抽象能力,她向你走来的刹那,你就能够迅速断定她漂亮还是不漂亮,用不着四五天后才能回味过来。这能力科学研究很关键。

  如果我当时没敢灵机一动走出这一步,我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业发展。所以现在再来到长江读 DBA,我又把自己放进了学生的状态下;我的期待是,在这里,从智力层面、情感层面、视野层面把自己全部清空,然后注入新的鲜活的知识和视界。

  无知

  昨天面对同学们的友情,同学们的坦诚,我也情不自禁忘乎了所以,在长江担当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场指挥,虽然我对乐谱根本不懂。小时候,我梦想中最想当的一个角色就是交响乐队的指挥 。来到长江商学院,从昨天开始,我好像进入了某种状态,这种状态就是把自己的有知清空了,变得无知,然后再把无知在新的层次上变得有知。

  哥伦比亚大学有一位神经科学的教授,在哥大开了一门课就叫《无知》。这门课开了几年越来越吸引人,后来很多诺贝尔数学、物理、生物学奖获得者都去听,因为他谈到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他说,阻挡一个人进步的不是知识的局限,而恰恰是你有知的状态。所谓有知的状态会让你忘掉那些你根本看不到的,你不屑去看的东西。人的创造力想象力好奇心会被知识的已知状态遮蔽住。

  所以一个真正的企业家,特别是我们这个企业家学者项目,如果让学者无穷无尽想象和好奇的血液流进我们主动清空了的企业家被过往经验和已知状态“遮蔽”的灵魂,将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新物种呢?他一定会在自己的行为过程中,越来越需要并敢于在自己无知的地方去发现崭新的转机、发现还没有诞生的未来。

  当你认为自己有知,当你认为自己有经验的时候,它恰恰正是你人生最大的障碍。当你剥掉了这一障碍的时候,你才发现你有的东西原来别人也有。绝望里你不得不舍弃已知望向未知,去看大家没有看到,甚至不屑一看的地方,因为那里才是真正需要倾注于你的激情、你的观察,和你的全力思考的地方。如果我们这样去做了,无论是事业还是人生,无论是情感还是友情,必将会获得新的完全不同的收获。

  这个年纪来到长江商学院,来学一个难度非常大的课程,对我的人生挑战是,从现在起,真要把我 50 年来积累的有知完全忘掉,这个“忘掉”不是一个语言描述的忘掉,而是真正从行为、智性、视野层面真正的“清空”,重新达到人生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的那种好奇状态。

  只有进入这种状态,我们才可能真正重新看世界、看人生、看未来。就像刚才朱学长用那些浩瀚的画面向我们展示的一样,当人生的视野不断在突破、提升、打开的时候,才是我们智慧获得的开始 。佛教讲从人凡胎的肉眼到慧眼到天眼,最后达到佛陀悟入的境界法眼大开, 就是说过去、现在和未来,上下左右、东西南北无所不见的时候,我们其实才获得了征服任何人生障碍的真正的武器和力量。我想这恐怕是我和同学们来长江商学院读 DBA 的初衷。

  爱神

  最后我想分享一个细节。当年我给学生讲莎士比亚的时候,莎士比亚有句关于爱情的话,说得独特犀利,Love is blind。大家通常将它翻译成“爱情是盲目的”。后来我偶然涉猎绘画时发现,从十四世纪开始,法国的彩画家画爱神丘比特,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他们画出来的丘比特全是“白内障”,丘比特都没有瞳孔(睁着眼睛,但是白白一层翳障盖住了眼睛)。

  我忽然意识到, 丘比特从来是不会用凡胎的肉眼看待凡人的,因为他是“爱神” 。如果他用我们凡常的肉眼去看,那和我们凡胎就没有了区别。只有获得了“神”的状态,即超越于我们肉眼的状态,才能看到我们凡胎看不到的东西。原来莎士比亚描述的是爱神的“视界”,当他“看穿”两个人相爱,就用金质的箭簇射去;当他“看穿” 两个人不该在一起,又用铅质的箭簇让你们分离。对“爱神”而言,真正的爱情不仅不“盲目“,而是它早已“看穿了”更本质的东西,刹那中洞悉未来遥远的结局。这才称得上是智慧。

  在长江商学院,作为企业家,如果我们身上扎实注入学者好奇追索的血液,获得丘比特神性般穿透表象的认知和能力, 我们一定会看得更远些、再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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