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14 日,迈克尔·约翰逊(Michael Johnson)曾是电信领域一名现场工程师,但随着网络泡沫破裂,他失去了工作。为此,约翰逊重新回到学校,现在他已经拥有博士学位,梦想着重新在高科技领域再找份工作。
但是为了应付各种日常开支和偿还所欠助学贷款,这位现年 52 岁、离过婚的三个孩子父亲,多年来只能充任各种保安工作。而其银行账户中的余钱也越来越少。约翰逊说,他在大科技公司中担任安全主管,但却领着“沃尔玛”级的低薪。他没有透露所在公司名字,担心自己可能为此失去工作。
约翰逊买不起公寓楼,为此他只能在朋友家中租了一个房间。这个朋友还卖给他一辆卡车,同意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约翰逊仔细衡量花在购买食物上的每一分钱。为了获得折扣早餐和鸡块,他每次都接受家庭餐厅连锁店 Denny’s和快餐店 Popeye's的问卷调查。约翰逊说:“我一直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
硅谷下层阶级日益扩大
约翰逊属于一个新诞生的、并在日益扩大的下层阶级,这些人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公司工作。他们推着拖把清理卫生间,他们烹制美味午餐,他们在郊区办公园区巡逻,他们开着豪华大巴接送科技巨头的直属员工。
但是这些人不在苹果、Facebook 或谷歌等科技巨头的工资名单上,尽管这些大公司以向员工发放六位数薪资、股票期权以及补贴而闻名。相反,这些人受雇于大公司的外部承包商,那些大公司的慷慨奖金与红利与他们无缘。
在过去 20 年间,美国公司承受的华尔街压力越来越大,他们将诸如门卫以及保安等工作外包出去,以此降低劳动力成本。美国劳工部工资与工时司主管戴维·威尔(David Weil)说,这种全国性趋势导致这些领域的工人薪资降低、健康与安全条件受影响、生活水平下降。
但在美国,没有哪个地方的趋势比硅谷更明显。在硅谷,高学历、高技术人员与低薪工人之间存在明显的经济鸿沟。低薪工人在这个美国生活最昂贵的地方,需要努力七拼八凑地讨生活。而且,这些低薪工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非洲裔或西班牙裔。他们历史上就是弱势群体,在高科技职业领域所占比例很小。
但接受《今日美国报》采访的高科技公司都拒绝对此发表评论,都要求将问题转给外部承包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教授恩里科·莫雷蒂(Enrico Moretti)说:“这不是科学技术性现象。但当这些低薪工人与那些高学历、高技术、高薪人员一起工作时,这种趋势显得更尖锐、更突出。”
收入差距在加大
对于高科技人才来说,硅谷是薪资最高的大都市区域。Dice.com 公布数据显示,硅谷普通科技人员的年薪约为 108603 美元,平均年度奖金为 12458 万元。软件工程师的平均年薪更高,可达 126288 美元,而且其津贴正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增长。
但对于硅谷公司的外包工人来说,薪资几乎处于停滞不增的状态。大多数从业者几乎没有任何额外好处。许多工人只能领取兼职水平的薪资,而且生病或请假时间内都不能领薪资。这些人中,很少有人能买得起医疗保险,也无法攒钱退休。许多人兼职工作只够付租金,工作安全也没有保障。
在高科技产业中,硅谷曾通过高薪制造业工作,为工人提供中产积极水平生活。Working Partnerships USA 执行董事德雷卡·迈赫伦斯(Derecka Mehrens)说,但是这些工作消失后,硅谷正失去社会与经济平衡性。每次科技大潮都比过去迎来更多财富,同时将低薪工人挤出硅谷。硅谷1/3 的工作时薪不到 16 美元,不足以养家糊口。
硅谷网络联合投资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拉塞尔·汉考克(Russell Hancock)说,硅谷正变成“富人与穷人之谷”。他说:“我们从未看到比现在更大的收入差距,而且这种差距持续上涨。”斯坦福大学社会学家玛丽安·库珀(Marianne Cooper)也称:“硅谷正形成一个全新的工人阶层。我们看着服务阶层出现,那是一个社会的真正分界线。”
感觉就像二等工人
36 岁的马西亚尔·戴尔加多(Marcial Delgado)说,他曾是雅虎公司厨房中的一名主管,每小时可赚 12 美元,但每周只能工作 30 小时。由于没有更多工作,他找了第二份兼职,以便赚更多钱为两个孩子买奶粉和尿布。与雅虎其他员工相比,戴尔多家称感觉自己像“二等工人”。他说:“他们的薪资比我高 5 倍甚至 10 倍,我感觉很糟糕。我最努力去工作,但却赚最少的钱。”
50 岁的特伦斯·罗林斯(Terrance Rollins)早晨 3 点 40 分就要离开加州斯托克顿的住所,乘坐 90 分钟地铁到达加州圣卡洛斯公交车站,然后在那里驾驶公交车,运送 Facebook 员工前往办公室。罗林斯与人轮班工作,他负责早班和晚班。他不被允许兼职其他工作,即使开车回家也不行。
因此,从上午 10 点 45 分到下午 3 点 45 分之间,罗林斯要么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打盹睡觉,要么在汽车前座上断断续续地打瞌睡。为了避开中午的炎热阳光,他和同事在车里悬挂了毯子。罗林斯每小时可赚 18 美元,每次可工作 8 到 9 个小时。他说,这些钱不足以支撑高昂的生活成本,他只能周末去看孩子。罗林斯说:“开车接送硅谷公司员工是一项很有压力的工作。他们说你是职业司机,但你没有得到遇此相匹配的薪资。”
为外包工人提供更好条件
一些高科技初创企业正寻求为外包工人提供更好条件。私厨特色菜肴预定平台 Munchery 雇佣了 200 位司机,有些人每周可工作 15 小时,那些工作 30 小时以上的人可与公司内其他正式员工享受同等待遇。
当特里·特安(Tri Tran)创建 Munchery 时,他自己也曾担任过司机。他迅速意识到,对于客户来说,受到笑脸和友好态度问候非常重要。在 Munchery,那些维持同样路线,与客户建立融洽关系的司机,可以成为服务大使。特安说:“司机为公司付出贡献,而公司回报他们以尊重。”那些展现主动性的司机可被正式纳为公司员工。
改变生活的希望很渺茫
欧洛希亚·菲格罗阿(Eulogia Figueroa)是一个有 2 个孩子的 49 岁母亲,她曾为苹果库比蒂诺(Cupertino)总部担任看门人。菲格罗阿担心将来无法养得起家。她每小时可赚 14.94 美元,在硅谷这种收入仅够勉强度日。
菲格罗阿与丈夫、儿子以及女儿和女婿居住在东圣何塞 3 个卧室的联式房屋中。他们的预算很紧张,随着物价上涨,手头更紧。他们过去买 2 公斤肉,现在只能买 1 公斤。除非生活必需品,否则他们尽量不买东西。
菲格罗阿说,她比其他科技公司的许多朋友幸运些。她在公会中有一份工作,可以获得医疗保险和退休金。但她表示:“为了生存,我们牺牲了太多。到月末时,我们手里几乎没有余钱。”
到目前为止,菲格罗阿最大的牺牲是:她无法送孩子们上大学。她过去曾梦想他们能够离开硅谷低薪阶层,可以为苹果等大公司编写代码或设计产品。可是,现在她 24 岁的儿子就在旁边,同样成为苹果公司的看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