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马航 MH17 客机在乌克兰境内被导弹击落的消息很使我震惊,我在微博(新浪微博搜信海光)上写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客机被击落的事情发生,看来我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此非虚言,真心所想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这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一代人生长在一个狂飙突进的年代里,没有挨过饿,没有经历过经济危机,更没有历经战乱,虽然生活中总有这样那样的烦恼,偶有各种愤怒,但生活基本上是正向发展,更何况,全球化了,国门开了,人们还能够看到外面更花花的世界。
但是,这仅仅是你近三十年的经历,放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个斑点而已,至于世界会向哪个方向发展,我们正在经历越来越多的不确定性。
一个越来越好的世界怎么能让正常飞行的客机被导弹击落这种事情发生呢?先不说随机遇难的那些一个个活生生的个体,在飞机坠落的地面,也是战火连天。四十年前,中国人还处在苦难中的第三世界的时候,俄罗斯就高处在第一世界,而乌克兰则是俄罗斯最发达的地带,那里生活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人民虽然生活单调一些,但好在舒适安逸,整日无所事事。
但四十年后,随着俄罗斯在克里米亚半岛采用 19 世纪的手段解决 21 世纪领土争端之后,所谓现代社会的面纱被撕破掉,血与火,终究还是不可避免。
这世界不一定越来越好。第一次给我这一印象的,是我所读茨威格先生的《昨日的世界》,这是我读的第一本茨威格作品,却是他的最后一本书。在《昨日的世界》里,茨威格以自传的形式回忆了他年轻时所经历的黄金时代。上世纪初,虽然中国人处在水生火热之中,欧洲却已经安享近百年的和平,一片莺歌燕舞,但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的时候,一切却全变了......黄金时代,变成最黑暗的时期,茨威格在写完那本自传体小说不久,怀着对世界的失望,夫妇双双自杀于巴西。这个结局,与他过去那些对人类伟大精神的颂扬相比,真是......茨威格在这本书的序言里引用莎士比亚的话说:我们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是一个地球上所有人都休戚相关的时代,这个时代不是从有了微博或者互联网以后开始的,而是从有了现代媒体那一天就开始了,从茨威格所在的那个时代即已开始,茨威格后面写到:每个人都是那些巨大转变的见证人,而且是迫不得已的见证人——我再重复一遍。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不存在任何的逃避,不可能像我们先辈那样置身于局外;由于同时性的新机制,我们始终和时代休戚相关。如果炸弹在上海摧毁房屋,在受伤的人尚未被抬出他们的房屋以前,我们在欧洲的自己房间里就已经知道了。发生在一千海里以外大洋那边的事,很快就会印成图片展现在我们面前,犹如亲临其境。面对这种不断的彼此沟通和介入,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保险地方了。没有一块可以逃遁的土地;没有一种可以用钱买到的安宁。
中国人为什么会对一架万里之外乌克兰上空被击落的飞机高度关注,是因为,在走出国门越来越简单的今天,每个人都有可能飞过那片不安宁的天空。
如果你因为种种原因产生了这样休戚与共的意识,就会明白,现在所享有的安宁并非理所当然,这个世界,或许不会一直如此祥和。
忽然想到那些在互联网上热衷于为杀戮和战争叫好的青年们,当你呼喊出铁与血的时候,真的懂的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看马航 MH17 的残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