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是以设计扬名的,其设计流程却鲜为人知。大多数苹果员工都不被允许进入苹果的设计工作室,所以我们只能通过一些采访,来推测苹果是如何完成设计工作的,以及设计师在苹果里工作又是什么感觉。
我们采访了 Storehouse 的创始人 Mark Kawano,他曾是为 Aperture 和 iPhoto 工作了 7 年的高级设计师。后来 Kawano 成为了苹果用户体验的设计指导,负责指导第三方 iOS 软件开发者设计基于苹果平台上的软件,并协助苹果在发布 iPhone 时铺设大量的 App。
在 FastCo.Design 的采访过程中,Kawano 坦率地分享了他在苹果工作的体验——特别证实了行业内一些关于苹果公司和苹果工作人员的神话。
1、苹果有最好的设计师
“人们觉得苹果产品优秀的原因是:更好的设计、用户体验甚至更性感的外观等等。事实上,是因为苹果拥有世界上最好的设计团队以及最有效的设计流程。”Kawano 分析道。他作为一名用户体验官过程中,每天都会见来自世界 500 强公司的设计团队,而这就是他的感悟。
“这实际上是一种让全公司成员去欣赏、支持甚至参与设计的企业文化。因此不仅仅是设计师,公司中每个人都在思考用户体验和交互设计,这让苹果的所有产品远比任何独立设计师或设计团队的作品好得多。”
人们通常认为卓越的设计需要管理层的支持——CEO 需要像设计师一样关心设计。我们能观察到史蒂夫·乔布斯给苹果公司带来这种独特的架构,但让这一架构高效运作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上而下对设计的重视,而是源自每一位公司成员对设计的痴迷,让设计产生范围效应。
“并不是因为你进入了加州湾区就能在设计上飞黄腾达,而是当你开始着手设计时,这家公司给予你足够的空间和氛围。你不会因为没有合适的办公场所,甚至不会发生某个产品经理为了修复程序 bug 或者优化程序而无视了你的设计。这些事儿都是其他设计师在公司要花很多时间为设计争取的,设计师成天被不热爱设计的上司弄得恼羞成怒。在苹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样宝贵的经历是非常重要的。
Kawano 强调说,在某种程度上,苹果的每个成员,不管是工程师还是营销人员,都在像设计师一样思考。反过来,HR 也根据这种人力资源需求去招聘员工,就像谷歌招人的条件也是像一个 Googler 一样思考。苹果公司雇佣员工,真正考量的是他们能否将设计融入到所有决策中去。
“你看其他公司挖走苹果的设计师,他们可能设计出了一些卓越的用户界面或者新奇酷产品,但这并不能给他们的产品增大光添大彩。这是因为大把的设计师都把时间花在界面设计上,而在乔布斯看来,一件精心打造的产品不仅仅是界面,而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包括了重视设计的公司架构,包括了设计为先的商业模式和呈现与销售模式,所有一切这些零零碎碎的细事都是是至关重要的。
2、苹果设计团队的创意是无限的
Facebook 拥有数以百计的设计师,谷歌可能会有上千个甚至更多。但 Kawano 在苹果时,其核心软件产品是由一个不到百人的设计团体完成的。
“我认识每一个人,从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和样貌。”Kawano 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苹果并没有专门聘请设计师,他们有的甚至能同时完成图标设计和界面设计,同时在多个团队中同时进行多项任务。多亏了苹果在招聘时以设计为中心的考量,这些工程师们很快就能进入设计一个新 App 界面的状态,而不必自己动手的建立新的模型。
当然,现在可能已经有所改变。
“乔布斯时代的苹果,是非常看重一个小而集中于工作的团队,因为乔布斯有很多创意,所以一个小团队具有更高的工作效率。”Kawano 说,“苹果公司提拔更多人到高层后,我觉得他们会以更有趣的方式培养设计团队。”
值得注意的是,现在主导软硬件设计的总设计师 Jony Ive 甚至让营销团队中的人来帮助重新设计 iOS7。你想想看营销人员与设计师和工程师在同一条战壕里战斗的情景,简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3、苹果致力于完善每一个细节
苹果产品的大优势就是在细节上的完美,特别是那些与用户交互时行为。举例来说:当你输入错误的密码,密码框对你“摇头”的反应。这一细节充满了欢乐,达到了似乎很难用逻辑解释,却很有意义的层次。
“许多公司试图模仿这一做法……我们需要很快的想出办法去解决X,Y和Z。所以他们一直在设计,也无法进行下一件事,直到他们能够用精彩的动画或模型来演示数据”Kawano 解释道。事实呢?“当你有一个期限和进度表,几乎不可能提出创新。”
Kawano 告诉我们,苹果设计师(其实也是工程师)往往会想出很多创意性的互动方式——比如三维立方体界面或有弹性的物理图标——在完成他们时然后他们可能会坐很长时间直到他们灵感迸发。
“设计师们不断在测试一些小细节,因为他们知道用户们会如何‘调戏’这些细节。好比说我们需要给输错密码的行为一个反馈,但是又不想要一个丑得要死的对话框。我们能抓住交互和动画的概念,通过有趣的实验来测试效果,最终选择最好的那一个。”Kawano 介绍说。
如果你以为苹果公司内部有着一个强大而卓群的动画素材库,你就大错特错了。“公司里并没有正式的素材库,并没有那么多人参与素材创作,因此也不必担心素材库被盗这种事情”Kawano 说,“更重要的是在一个小团队中,团队成员了解每个人所从事的工作,并且有着相互分享的工作氛围和企业文化。”
4、史蒂夫·乔布斯的激情吓坏了所有人
也许你有听说过,在苹果有个很有趣的典故——一个设计师应该走楼梯,因为如果你“不幸”在电梯里撞见他,他会问你在做什么。而后一般会发生两件事情:
1、他讨厌这件事,你可能会被解雇。
2、他喜欢这件事,他会注意到你的某个细节,而你会失去每一个晚上,周末和假期甚至项目。
Kawano 是笑着跟我说完这个梗的,但是他因此得出的结论并不简单。“现实是,能真正跟乔布斯一起激情地工作学习的人,真正致力于客户和产品的人,是愿意放弃周末和假期的。其他很多人却会抱怨不公平,因为他们没有看到放弃一切来为顾客创造最好的产品的价值,和为用户牺牲自我的精神。”
“很多时候乔布斯名声不好的原因,是他只想要最好的,还要求希望其他人跟他一起完美主义。他不能理解那些不追求完美和极致的人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工作。我认为乔布斯无法容忍那些不那么关心用户体验的人,他很难理解为什么那些低职位的员工不愿意为工作牺牲一切。”
至于 Kawano 本人是否有从乔布斯本人口中得到一些惊人的建议或者赞赏呢?
“个人来讲没有。”他承认,然后笑着说。“唯一一次是在餐厅里,他告诉我,鲑鱼看起来真的很棒,他要去再拿一点。”
“在公司里还蛮容易被他撞见的,但我试图不让他见到我,他却总是想要认识更多人。更有趣的是,他又是超级苛刻狂。但在其他的事情上,他又非常民主的,希望得到其他人一样的平等待遇。其实,他一直都在这些角色中不停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