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月 15 日消息，自从一年前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后，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已经变身为现实版的“超级麦克斯”(Max Headroom)，只能通过在屏幕上露脸的方式，从中国香港或俄罗斯向全世界传播消息。但在远程呈现(telepresence)机器人的帮助下，在屏幕上露脸这件事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面临那么多局限了。
远程呈现技术
据美国公民自由联盟(以下简称“ACLU”)律师本·维泽纳(Ben Wizner)透露，至少在过去 3 个月，斯诺登和他的支持者们一直在尝试一套名为 Beam Pro 的远程呈现系统。它由一个可以接入 WiFi 网络的屏幕和一个摄像头组成，可以通过轮子活动，方便斯诺登与 ACLU 纽约办事处的人员展开沟通。
身处莫斯科的斯诺登，只需要借助一台电脑，便可启动这台视频机器人，利用它自带的轮子在 ACLU 的办公室里往来穿梭。而斯诺登的支持者希望，Beam 系统或许可以成为首款让这位远隔万里的“棱镜门”揭秘者，与世界各地的同僚们随时都能共处一室的机器。这便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解决他在美国面临的《间谍法案》指控，而他本人则可以始终待在相对安全的俄罗斯。
“他使用它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大方地跟很多 ACLU 员工交流互动。”维泽纳说，“我认为这对于流亡在外的人来说，是一件意义深远的事情。”
现身 TED 演讲
早在今年 3 月发表 TED 演讲前，斯诺登的 Beam 机器人就已经存在于 ACLU 的办公室。他当时通过这台价值 1.6 万美元的机器站到 TED 的舞台上发表了一段著名演讲。维泽纳说，TED 的组织者希望首先在纽约测试这款机器人，然后再把它用到温哥华的会议上。
“他们带了两台机器来到办公室，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登录账号。”维泽纳说，“我们发现效果很好。”
斯诺登可以通过电脑键盘上的箭头按键，以大约每小时 3 公里的速度远程驾驶这套系统。这款产品需要依靠电池供电，每次充电能续航 8 小时，光是充电器就价值 950 美元。另外，它还具有“派对模式”，可以激活更多的环境麦克风，而且能自动调高扬声器的音量。
自从首次在 TED 上出现后，斯诺登的 Beam 便格外引人注目，德国《每日镜报》本周三的一篇报道又再次让它成为很多人关注的焦点。然而，虽然《每日镜报》表示，斯诺登会定期使用 Beam 系统，但维泽纳却透露，“斯诺登机器人”只是偶尔出现在 ACLU 的办公室。
有一次，这家非营利组织的执行总监安东尼·罗梅罗(Anthony Romero)带着斯诺登在大楼里参观了一圈。还有一次，维泽纳在与斯诺登交流时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等到他回来时，发现斯诺登已经开着这台机器人进入了 ACLU 律师詹米尔·贾佛(Jameel Jaffer)的办公室，与之讨论起美国《外国情报监视法》第 702 条的内容。“这太酷了。”维泽纳说。
非营利组织新闻自由基金会总监特雷佛·蒂姆(Trevor Timm)也表示，在 TED 演讲前，斯诺登一直都有兴趣尝试这套远程呈现机器人。“他一段时间以前就对人们说，这将是一项革命性的技术。”蒂姆说，“我认为，在看到实物前，恐怕没有多少人相信他。只需要有人帮他打开门，他就能随心所欲地走动。”
优点与缺点
蒂姆今年 4 月通过这种机器人与斯诺登见了面，当时与会的还包括一些记者，以及斯诺登纪录片的制片人劳拉·波伊特拉斯(Laura Poitras)。“灯光点亮，他出现在屏幕上。”蒂姆描述说，“当他向我们走来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类似的场景已经在 Twitter 上成为很多人开玩笑的手段。“咘...咘..我相信透明。”一个名为“机器人斯诺登”的账号写道。专门报道“棱镜门”事件的记者格伦·格林沃尔德(Glenn Greenwald)则表示，他希望看到这款机器人出现在美国国家安全局(以下简称“NSA”)的停车场里。
虽然这只是玩笑，但蒂姆和维泽纳表示，他们的确希望将 Beam 应用到其他地方，方便斯诺登与人们展开更多面对面的互动，例如旧金山的新闻自由基金会办公室和苏格兰的格拉斯哥大学——斯诺登今年 2 月当选该校“学生校长”。“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大批这种机器人出现。”蒂姆说。
对斯诺登来说，使用这种远程呈现机器人的最大缺点或许在于安全性——这位前情报人员总会不遗余力地采取各种措施，避免他的通讯信息遭到监听。Beam 使用了标准的 TLS 和 AES 256 比特加密技术。但该公司的网络管理员守则警告称，该公司的基础设施为设备与试点站之间建立受信赖的关系。因此，一旦基础设施被攻破，便有可能发动“中间人”攻击。
换句话说，通过适当的黑客手段，监听者便有可能听到这台机器人听到的一切，看到它看到的一切，并了解它的“一言一行”。这有可能限制斯诺登对这种技术的使用，导致他仅在愿意对外公开的对话中采用该模式。
作为这台机器人的开发者，总部位于帕罗奥尔托的 Suitable Technologies 公司似乎对于公开支持斯诺登也有所保留。该公司营销总监艾琳·拉帕基(Erin Rapacki)说，该公司的部分客户“并非斯诺登的最大粉丝”。据《福布斯》今年 1 月报道，这其中甚至包括 NSA。
展现真实的斯诺登
但拉帕基表示，她很高兴能让一个无法随意走动的人去到他想去的地方。该公司的其他一些客户则利用这种机器人参观中国的工厂，或远程参加会议。
拉帕基认为，斯诺登使用这项技术在温哥华 TED 上的演讲取得了重大成功。她指出，斯诺登当时使用的 Beam 机器人的尺寸几乎与真人一样大。当 NSA 理查德·莱吉特(Richard Ledgett)对斯诺登做出回应时，视频却是通过台上的巨大屏幕展现的。“这完全就是‘老大哥’的感觉，一点也不平易近人。”拉帕基说，“有了 Beam，你可以展开私人层面的沟通。”
在 TED 的演讲结束后，斯诺登还使用 Beam 简单地参观了会场，与 ACLU 的罗梅罗聊了聊，向包括谷歌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在内的听众致谢，并与人们合影。正如维泽纳所说：“所有人都想跟斯诺登机器人聊聊，然后来一张自拍。”
尽管站在台上的只是机器人，但对于身处现场的听众来说，这似乎都是斯诺登给人感觉最为真实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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