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月 4 日,腾讯诉 360“扣扣保镖”案在最高院开庭审理,业界称为“互联网反捆绑第一案”,这是 3Q 大战中的第二场备受关注的案件。庭审中对创新和不正当竞争界线的探讨,超越了案件本身,备受各界关注。腾讯在庭上称创新能力全球第四,超越苹果公司,也引起了争论。
“扣扣保镖”案缘起“3Q 大战”
“扣扣保镖”是 360 于 2010 年 10 月底推出的一款创新型、反捆绑工具软件,其诞生还是源于当年著名的“3Q 大战”。2010 年春节期间,腾讯推出“QQ 医生”(后改名为“QQ 电脑管家”),打响了 3Q 大战的第一枪。360 于当年 10 月底推出了反捆绑工具“扣扣保镖”。在 2010 年 11 月 3 日晚,腾讯做出了著名的“一个艰难的决定”,停止向安装了 360 软件的用户提供相关的软件服务,胁迫用户“二选一”,“3Q 大战”也由此进入高潮。
最终,工信部出面叫停了两家企业间的对抗行为,“3Q 大战”也就此画上句号。
2011 年 4 月,腾讯在广东省最高人民法院巨额起诉 360“扣扣保镖”,索赔 1.25 亿,又拉开了长达三年的“3Q”司法诉讼大战帷幕。对于起诉,360 回应称,正是出于满足用户需求的初衷,“扣扣保镖”才应运而生,“扣扣保镖”是个创新型反捆绑工具软件,不涉及 QQ 核心聊天功能,不会触碰用户的 QQ 账号密码和聊天记录等;“扣扣保镖”所有的行为都是用户主动点击触发的,不存在不正当竞争。据 360 称:用户在使用腾讯 QQ 服务时,IM 功能仅只占很小的部分,Q-Zone、QQ 音乐、QQ 游戏、QQ 宠物、QQ 会员、QQ 秀、QQ 网络杂志、QQ 三国、滔滔、拍拍……等 30 多个功能性模块产品会伴随 QQ 一同捆绑至用户的电脑中,未给用户提供卸载的权利和方法,使用户不厌其烦。“扣扣保镖”正是满足了用户反捆绑的需求。
昨天是中国的普法日,也是 360 上诉腾讯不正当竞争纠纷案在最高法公开审理的日子。360 再次向业界呼吁,反对捆绑,打破遏制创新的“水泥天花板”,给中国互联网一片蓝天,同时,360 也率先向公众承诺:今后用户下载 360 任何产品时绝不捆绑任何与核心功能无关的软件或插件。
以下为 360 于 12 月 4 日发表的公开信:
20 年前,一个名叫马克·安德森的 24 岁美国小伙子,开发了世界上第一款浏览器——网景(Netscape Navigator),改变了互联网只是科技工作者专业工具的使用现状,缔造了互联网的一个新时代。
网景提倡“连网,是每个人的权利。”它希望每个连网的用户通过浏览器,在任何一台电脑上都能访问和修改自己的文件,都能看到简单、易用的同一界面,而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操作系统。
网景一经发布,立即引发了业界的狂热追捧;仅 16 个月、从未赢利过的网景公司便在纽约上市;这家创始资金只有 400 万美元的小公司一夜之间成为坐拥 20 亿美元市值的产业“新贵”,马克·安德森由此也被誉为“未来的比尔·盖茨”。
然而,网景的迅速崛起立即引发了巨头微软的“警觉”。微软开发出它自己的浏览器产品“IE”,通过与 Windows 操作系统捆绑出现在每一台新售电脑上,微软坚称 IE 是 Windows 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逐渐挤占了网景的市场,马克·安德森最终在垄断者的打压中败下阵来。
虽然,网景公司黯然出局,但微软也为此付出了长达十年被反垄断调查的代价,此事甚至还直接导致了比尔·盖茨在 2000 年的辞职。
这是全球互联网历史上第一起反捆绑垄断案。从今天的视角来看,网景和微软都是输家。但也正是由于微软的捆绑 IE 推广,促使人们对于互联网企业滥用垄断地位行为的警醒,也正是受益于此次反垄断的调查,微软此后在捆绑行为上被“束缚”住了手脚,美国互联网行业才焕发出持续的创新和活力,谷歌、Facebook、Youtube、Twitter、Groupon 等更多新兴互联网企业得以涌现。
今天,中国互联网也已经发展十余年,但中国互联网产业巨头垄断捆绑的状况,比起当年的美国微软有过之而无不及。
巨头滥用捆绑的行为无异于在中小创业公司的头顶浇铸了一层厚重的水泥天花板,联众、开心网、迅雷、人人、暴风影音、UC 等一批创业公司产品,相继成为巨头“抄袭+捆绑”的“受害者”。同时,由于没有对这种“捆绑”推广方式的有效制约,更多的互联网公司“引鸩止渴”,也开始效仿某些互联网产业巨头,变本加厉地使用软件捆绑,以图逃脱巨头的阴影。
2010 年,腾讯试图通过“抄袭+捆绑”的方式,给 360 的头上浇铸那块水泥板,而 360 推出反捆绑工具“扣扣保镖”,针对腾讯“拿来主义”的推广策略,开设了独特的“反捆绑”和“过滤 QQ 广告”功能,应对腾讯。但腾讯也作出决定,“二选一”要求用户卸载电脑上的 360 软件,最终导致“3Q 大战”的全面爆发。
“3Q 大战”为中国互联网的发展敲响了警钟,行业中的垄断现象更是引发全社会的共同反思。
“3Q 大战”也客观上成为了互联网“封闭”与“开放”竞争的分水岭,此后的 2011 年,腾讯也推出自身的开放平台。
不过,腾讯开放策略刚一出台就屡遭一些行业的质疑:腾讯的开放意在巩固自身的垄断地位,将主导策略和控制权抓得更加牢固,把竞争变成所谓的合作,提高合作商对平台的依赖性,变相收编和打压;也更方便巨头对于创新的抄袭和扼杀。
对此,多玩创始人李学凌就回应,腾讯核心产品都有自己的竞品名单,名单中的将被停止与腾讯的一切合作,同时 360、新浪微博、UC 浏览器等,都被腾讯列为开放的“禁飞区”。
如今,国家行政和司法机关越来越关注互联网垄断遏制创新所造成的各种弊端。2011 年,工信部发布 20 号令明确规定,互联网信息服务终端软件捆绑其他软件的,应当由用户主动选择是否安装或者使用。2012 年最高人民法院号召:“依法制止科技领域的不正当竞争和垄断行为,营造公平有序的创新环境。遏制各种搭车模仿、阻碍创新的新类型不正当竞争行为,为形成公平诚信的竞争秩序提供及时有力的司法规范和引导。”
当年,作为一款反捆绑的创新软件,360 的“扣扣保镖”难以承担终结巨头垄断、抄袭、捆绑的重任;今天,作为一次抗争,360 希望能够点燃向巨头宣战的燎原星火,呼吁全行业,从我做起,反抄袭,反捆绑,保护正当的市场竞争,共同打破遏制创新的天花板,为创业者和产业发展开辟一片生天!
360 公司愿意以身作则,并呼吁所有互联网企业,在软件下载时不捆绑。
注:本文发表时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