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肖达明
巴士在线（002188，SZ）对董事王献蜀及二股东中麦控股有限公司（简称中麦控股）的感受颇为复杂，一方面其因上述两者的借款行为卷入“不知情”的债务纠纷；另一方面，其核心子公司巴士在线科技有限公司（简称巴士科技）的业务却似乎离不开王献蜀。
近日，巴士在线披露，由于王献蜀无法履职对业务的影响（无法履职前任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总经理），此前的预计业绩需要调整，由盈转亏，2017 年超过 15 亿元的预计亏损震惊市场。
实际上，《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在王献蜀失联之前，巴士科技的经营就已经出现多重隐忧，其进入上市公司主导的移动生态圈战略目前已大多陷入困境，而现金流问题还导致原本势头不错的视频直播业务停滞。
业绩预告由盈利变亏损超 15 亿
2017 年 12 月 9 日，巴士在线时任法定代表人、董事、总经理王献蜀失联，随后又“能与外界有限联系”，但始终都未回归岗位。此后，这一事件的影响呈现出滚雪球效应。
2018 年 1 月 23 日，巴士在线公告表示停牌核查重大事项，其获知全资子公司巴士科技视频直播业务已受较大影响，网生社区事业部部分业务已停止，媒体事业部部分资源方提出终止合作。公司认为，巴士科技经营情况存在风险。
1 月 31 日，巴士在线公告称 2017 年 10 月 30 日公布的业绩预告需要修正，由盈利 1.64 亿元以上转为亏损 15 亿元~18 亿元。巴士在线解释，由于王献蜀失联，诸多业务陷于停顿，众多客户采取观望、回避等不合作的态度，公司相当部分应收账款出现逾期，决定对部分业务不予确认收入。
真正的“雷”埋在此前重大资产重组产生的大额商誉上。2015 年，巴士在线从中麦控股有限公司（简称中麦控股）等各方收购巴士科技 100% 股权，并进入广告服务业及互联网业务领域。
当时，巴士科技资产评估溢价达 2530.32%，形成大额商誉。2015 年年报显示，巴士在线商誉由期初的百万级别上升到 15.37 亿元。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2016 年，巴士科技未能实现业绩承诺，当年并未引起商誉减值。而此次业绩预亏的主要原因是，巴士科技业绩预估与前期业绩预估存在较大差异，以及由此造成的商誉大幅减值。
公告称，公司需要在报告期末对因并购形成的商誉进行减值测试。考虑到 2017 年度巴士科技可能的业绩状况，以及对巴士科技未来经营情况的分析预测，初步判断需要针对公司因并购巴士科技形成的约 15.38 亿元商誉全额计提减值损失。
“移动生态圈”问题频现
2016 年被巴士在线视为开启移动生态圈的战略元年，打造了智能、媒体、视频、游戏四大板块。当年年报显示，经过 1 年的发展，巴士在线打造出智能事业部青少年智能手表及蓝牙耳机产品、视频事业部“Live”直播 APP、游戏事业部“摸金达人”及“直播游戏”产品。核心平台仍是巴士科技。
最先出现问题的或许是游戏事业，《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查询 App Store 版本记录发现，摸金达人最后一条更新记录时间为 2016 年 12 月 13 日，至今已经一年多未更新。记者用两台安卓设备在应用商店下载摸金达人，发现 APP 一直处于信息刷新失败状态，且无法注册与登录。而“直播游戏”产品则无法在各大应用商店找到记录，巴士在线官网亦未提供入口。对此，巴士在线董秘办人士表示，不知道游戏事业部的发展详情。
媒体事业是巴士在线的核心业务，其自有及代理广告业务 2016 年营收占比超过 57%。不过，中汇会计师事务所 2016 年因巴士科技与其广告代理客户北京金视博华广告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视博华）是否存在关联关系提出保留意见。巴士在线承认，作为 2016 年第一大客户，金视博华此前曾与王献蜀及其亲戚有股权关系，为了消除保留意见的影响，巴士在线自 2017 年 4 月 27 日公告之日起，与金视博华不再发生新的业务往来。
智能事业部的搁浅与关联交易有关，巴士在线 2016 年 11 月与关联方中麦移动网络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麦移动）签订不超过 4000 万元的智能手表、蓝牙耳机及配件的采购协议。截至 2017 年 9 月 6 日，巴士在线确认货款 466 万元，同年 9 月 12 日，巴士在线公告表示中麦移动因战略调整不再具备履行原协议条件。巴士在线董秘办人士告诉记者，由于此事，智能事业部业务基本停滞。
被寄予厚望的视频直播业务亦陷入瘫痪，2 月 4 日下午，记者查询 live 直播及官网，两者都无任何直播在进行中，仅有主播的历史直播存档。记者观察到其最新的直播节目更新在 2017 年 12 月份。2017 年 12 月 29 日之后，Live 直播官方微博停止更新。
现金流危机逐步显现
与媒体事业部等部门依赖大客户的商业模式不一样，视频直播业务持续性部分依赖主播直播时的粉丝打赏分成，粉丝作为客户直接面向主播而非高管王献蜀，那么其失联如何与视频直播业务的停滞相关？上述董秘办人士告诉记者，巴士科技面临整体资金链的紧张以及人员的大批离职。
在 2 月 6 日回复监管的关注函中，巴士在线表示 Live 直播——主播打赏业务处于停滞状态，目前已无主播开播，该业务目前剩余员工 21 人。此前，Live 直播还与花椒直播取得授权合作，协助花椒直播搭建全国线下代理商体系。
巴士在线表示，花椒城市频道全国总代理至今已完成省级代理商签约 16 个，月均全国举办花椒线下活动约 50 场。受资金紧张和各类负面影响，签约和回款进度受阻严重。《每日经济新闻》记者 2 月 5 日向花椒直播发送了采访函，但截至发稿未收到回复。
记者发现，巴士科技资金链的紧张早在半年前就有迹象。巴士科技的一个银行账户于 1 月 23 日被冻结，诉前保全申请人为北京晋汇中天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晋汇中天），保全金额超过 500 万元。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晋汇中天是巴士科技广告业务硬件设备的供应商，因货款拖欠问题才对簿公堂，拖欠的时间已经半年了。
巴士在线 2017 年三季报显示，其流动资产绝大部分为目前出现收回困难的应收账款，货币资金为 7672 万元，应付账款 1.49 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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